「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用法语能译出信达雅吗?

图片:Linus Nylund / CC0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用法语能译出信达雅吗?

如何评价「法语永远无法描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感与浪漫」这种说法?

知乎用户,恶俗

非常外行的一种评价,多见于高中生学完教科书以后看公众号自我陶醉的语境中。

仅从这句出发,他的本质就是诗歌的可译性问题。

早期大佬,包括周作人,林语堂等都认为诗歌不可译。

后来西方的翻译等值理论即 translation equivalence 传入中国,才为诗歌翻译的问题进行了解决。

鉴于内容过多,这里简单讲一下,你要翻译两种需要,就必须拥有相对应的'等值物',如苹果是 apple.但这种关系并不都能一一对应,他可以是一对多的比如打人打游戏打枪打电话,虽然都是打但是翻译成外语却不能都用一个词来翻译,然后是多对一,如爷爷外公,在英语中都是 grandpa。

不同民族因为生存环境和制度的差异,简单的说就是自然条件和社会条件的不同,导致互相的经验感受不同,以同样是实用英语的美民族和英民族为例,同样是秋天却使用了 fall 和 autumn 两个词汇来进行指代,我们不用查字典都能够直接看出从情感上来说 fall 具有下落的下沉的负面感觉,但 autumn 的这种色彩却并不明显。

而在法兰西民族看来:秋天 automne 这个问题上,automne 的词性是阳性,而作为汉语的秋天不具备阴性阳性这个概念。

这里秋水你说是 fall 还是 autumn 呢?还是阳性的 automne,很显然作者这里没有这个意思,因为母语中不具有这种东西的典故。

落霞与孤鹜齐飞这句诗歌具有一种对仗的美,他建立在文言文的语法基础上,对于一些语言,大家学过英语知道有一种叫时态的东西,他分过去现在还有将来,

法语的动词则更加复杂,不仅有时态还有语态,英语的时态仅仅相当于法语动词变化中的直陈式,而汉语则基本上没有这类问题。

一旦要翻译过去,这个是第一个门槛。

对于对偶,前后的词语数量必须一致,如果你学过佛,你会知道对于观世音菩萨的这个词汇 Avalokiteśvara 实际上意思相当于一句话我来看世间的疾苦,也就是说不同需要之间的事物对应很可能还存在词汇的长短区别,比如 alibi 翻译成汉语是犯罪发生时不在场的证明,很显然该人没有考究过法语中是否恰好有一个词汇他就等于比如落霞与孤鹜齐飞,假设没有一个词表达秋水共长天一色,那么这句话最后翻译到法语中将会是一个词对一句话,明显不平衡。

你所认为美得东西,对其他民族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如赤道民族可能对雪没啥感情,因为我没见过,我没概念,同样可能对秋天也没感情,我一年就只有干湿两季,你对我说这个美得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认为这个美。

同一个民族内同一个圈子内,也具有这个问题,比如所谓甜咸之争。

对于其他回答什么共情的一句话各国人民都懂莫名其妙。什么换辞手法,我觉得这个纯粹是比花样,对于一个没有语域变化的民族请问你这个是不是就不可翻译了,你的美局限于你的国内,所以你很高雅,那换句话说,你的美也就不是普世的不是放诸四海皆准的,这样的作品,随着一个语言的死去就死了,who cares?所以为什么莎士比亚伟大,不是因为他拽文,英国人没闲工夫也不看他原文,也是看翻译的,因为人家写的普世的,人类本质的东西,不因时间的变化跌宕而湮灭,也不因地域国度的迁移而消失。

以上如果你已经觉得晕了,我会告诉你这才仅仅是我记不住大堆专业名词的情况下简单写出来的,所以说这种问题非常的无知。

他几乎等于郭德纲段子里面的圈外人士对业内人士的指责:一个车不应当烧油,而是要烧煤,最好是山西产的,法国的汽油车永远跑步不出烧煤的感觉。

作为专业人士你回他一句都显得掉价,因为犯不着。

因为他和你不是一个意义上的对话

他只是想表达自豪感贬低别人,而你思考的是两个语言文化之间的交流问题,他并不在意真相是什么,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优越性。